碧海:再谈美国警察枪杀黑人是否种族歧视
来源: 大中报特约 碧海
我在《谈美国黑白之间的冲突杀戮何时了》一文里,从民意调查和事实根据两个方面,探讨美国经常发生警察枪杀黑人事件,是否白种人歧视黑人所致。也提到从一般的民意趋向,大概可以分成三大类。那就是,绝大部分黑人族裔认为这肯定是种族歧视所致,但是多数主流社会的白种人,特别是从白种人占绝对优势的警察队伍的立场显示,它不是种族歧视的结果。至于从广大民众的立场出发,他们的基本观点是,警察经常开枪导致很多黑人死亡,固然与歧视黑人有关;但是另一方面,由于黑人的社会犯罪率远远高于其人口比例,所以不断导致这种悲剧的发生。因此各有责任,不能够单单指责任何一方。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立场和观点最为普遍。不过,最近又有具体的调查统计数字,却从根本上反驳了“警察经常枪杀黑人是种族歧视”的论点。这显然会令黑人社区不相信或者绝对不会接受,也令持有第三种观点的人群,产生很大的怀疑,感到无法绝对相信这些统计数字的真实性,这也包括像笔者那样的有色族裔在内。笔者的观点,只是根据那些统计数字为依据,所以抱着非常怀疑的态度和观点。最近,又读到了由权威人士所收集和撰写的统计数据,和更为详细的证明警察枪杀黑人并非种族歧视所致的调查报告,才感到有些惊讶。特此为文,与读者分享这些可能是”在政治上不会正确”的意见和观点。
这些报告首先承认,黑人与警察在办案过程中发生的肢体接触之时,确实受到不同的待遇。他们比常人更容易受到警察的不公正待遇,黑人经常受到警察的粗暴对待,诸如推撞,乃至以强制手段制服倒地,用手铐羁押等粗暴对待。但是,在情况发展到警察动用最致命的执法手段之时,则情况完全两样。在这种情况下,统计数字并不支持警察歧视黑人的观点。一开始,连发表该篇统计报告的作者,哈佛大学的经济学教授Roland G. Fryer本人,也几乎无法完全相信这些统计数字的真实性。但是在阅读和分析所目睹的统计报告后,才不得不惊呼,称“它是我一生职业中最惊讶的发现”。(它也令像笔者那样、自认为在黑白种族歧视问题上,持有比较公正观点的诸多人士感到惊讶一样)。他的统计报告,是根据从美国的德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在内的,10个主要城市的警察部门所提供的,超过1000个射杀事件的调查研究所作出的结论。它是对最近发生在美国各地的,警察射杀黑人重大案件以后所作出的大规模调查结果。这些案件中的很多案例,还有经手提录像机拍摄的实相纪录全部过程。调查的案件包括最终没有导致人命死亡的警察射击黑人的案件在内。调查的主要焦点,集中在警察与黑人发生激烈冲突之时,双方的对话和接着发生的暴力行动纪录。结果显示,以人口比例而言,黑人犯罪纪录远远高于其人口比例,是警察与黑人发生这种致命冲突的比例要高的主要原因。与一般人感觉不同的一点则是,上述数据显示,在大城市里发生的,因警察与市民在暴力对峙中开枪导致命案的个案中,“受警察射杀的白人比例反而比黑人高”。Roland G. Fryer和由他所领导的,从事这项研究工作的一群学生,花费了大约3000小时的时间,对2000-2015年间,发生在休士顿,奥斯汀,达拉斯,洛杉矶,奥兰多,以及在佛罗里达州其他城镇的1332件警察开枪导致死伤事件,特别是对于警察在没有首先遭到对方武力袭击情况下,是否对黑人迅速使用致命武器的个案,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结果却发现,虽然所有的个案黑人疑犯和白人疑犯同样持有致命武器,但是在警察没有首先受到致命攻击之前就向对方开枪的个案中,受枪击的白人比例要比受枪击的黑人高。这个发现,从根本上否定了“美国警察使用致命武器对付黑人,是种族歧视所致”的结论。事实上还与此相反,调查的结果更发现,在警察遇到是否开枪的紧急情况下,在休士顿的警察,如果面对的疑犯是黑人时,开枪的几率反而低了20%。而在很多不同的其他具体情况下,Fryer的调查结果也发现,黑人遭到警察枪杀的机会和几率,既不高于也不低于白人。当然,从整体上讲,警察开枪射击疑犯的个案,是极端稀少的事件。统计数字显示,发生在休士顿地方的警察,使用致命武器射击疑犯的160万件个案中,只有507件导致致命的射杀惨案。而所经常发生的个案却是警察与涉案者之间的非致命的武力冲突。在这些案件中,却有大量的个案,显示警察歧视黑人,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那么既然如此,人们也许会问:为什么在警察与黑人之间发生的致命枪击事件中,却并没有显示种族歧视的事实呢?其答案是,警察必须对自己的行动所付出的代价有所抉择,他们必须对这种杀人后果,负担在精神上,心理上,经济上和法律上的沉重代价,因此必须对此作出非常慎重的考虑和抉择。这也是警察没有(或不敢)对黑人故意使用致命武力的根本原因。也因此,人们应该明白的一点是,不管基于何种原因,社会大众(包括警察在内)歧视黑人是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但是在牵涉到使用致命暴力来发泄这种歧视行为时,一旦罪名成立,则必须担负起重大和严峻的法律责任,以及为此付出一生在经济上的和生活上的沉重代价。我想,这才是警察没有或不敢因歧视黑人而对他们随意开枪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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