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乡: 由如何译 Black Lives Matter 所思

Black Lives Matter是北美黑人社区的一个运动，何时起源，何人为领袖不详。印象中自多伦多黑人被警察枪杀，以及前阵子又有美国黑人遭警枪杀，这个组织活动的曝光率渐高。哦，月初的多伦多同志彩虹节上，这个组织又大大地露了一回脸。这个运动简称BLM，有华媒将之译为“黑人的命也是命”，近来更有人译为“黑人的命重要”。本来一个译名仅称呼而已，怎么译，译得准确与否或译法出入的大小，并非很紧要。但问题是当BLM的名称引起，或被人刻意引伸成对该运动的曲解甚至攻击，正名似乎就有了必要。

 

自达拉斯有黑人枪袭警察后，有人欲把BLM 列为恐怖组织。事实上，该运动除了为黑人被警察无辜枪杀以及遭受诸多不公上街头示威抗争，人们从未听闻有任何恐怖行为及言论的情事。最典型的对BLM的曲解，是《谁是黑人遭枪杀的黑手》（下称《谁》文）一文所引的朱利安尼在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会上的讲话，“‘黑人的命重要’”运动（black live matters）是种族主义！朱利安尼铿锵有力，激情四溢地喊道：难道白人的命、西裔的命、其他族裔的命不重要吗？！只是强调哪一个族裔的命是重要的，实质上是种族主义。其实再往深层里说，这个‘黑人的命重要’口号简直是自我作践，等于说：我也是人!”。

纽约前市长朱利安尼有权利发表对BLM的看法。但白人西裔其他族裔的命不重要吗的反诘，超越了望文生义，是一种恶意的诬陷，因为从未闻黑人有过排他性的唯黑人命重要的言论和行为。BLM充其量在申张人权的广泛性上不够，但实际反映了黑人对自己处境的就事论事，自马丁路德金起黑人的民权运动从不具排他的性质，朱利安尼的指责岂止是荒谬透顶。这种主观猜测及栽赃式的假设，非但不能将种族主义的帽子扣到黑人的头上，反倒反映了种族主义者的心虚，以及对黑人反抗运动的恐惧。顺便说一下，《谁》文“深层里”对黑人的鄙视，却是溢表无遗。

BLM表达了对黑人生命及遭不公对待的关注和反抗，将之译为“黑人的命也是命”，或“黑人的命重要”说得过去，该运动确也包含有这层意思。当达拉斯医院黑人医生整夜拯救警察生命的时候，他坦承在街上遇到警察会有恐惧。当年青黑人众议员频频遭警员Carding（截停盘问），当黑人仅仅响应警察要求欲掏口袋出示证件而遭警枪击身亡，此刻特意来谈论黑人的高犯罪率不知何居心。也想仿《谁》文来个反诘，有听说过白人遭警察尤其是黑人警察无辜枪杀的新闻吗？！ 去年6月在查尔斯顿黑人卫理圣公会教堂，当白人青年枪杀了9名黑人，事后黑人受害人家属和教友对其的宽恕情怀，与种族主义扯得上吗？！

当今黑人的抗争，以及连续发生枪袭警察事件，是美国的悲哀。这种悲哀正是由种族主义和司法制度上对黑人公正性的瑕疵造成，今日黑人的惨死和警察的遭袭，正是去年弗格森警察枪杀黑人以及案件处理的不尽完善之结果和延续。达拉斯枪袭警察是犯罪，但客观上也是对问题制度之非理性的反抗和挑战，奥巴马当局的不作为，无疑将使美国陷入分裂和危机。这种枪袭无法同恐怖主义相提并论，事实上它带有族裔反抗的鲁莽及无奈的成分。黑人反对和谴责这种行为，但也可能在部分黑人心目中枪手已是实际上的烈士。应该指出，如果警察对黑人的不当执法不有效制止，其泛滥的结果不仅助长了种族主义，而且还更靠拢恐怖主义。

川普在获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后，疾声大呼恢复法律和秩序，引起了人们巨大的心灵震撼。法律和秩序是维持美国的必要条件，美国先贤们订立的宪法第二修正案保证美国人有拥枪自卫的权利，这种权利对法律和秩序的正确执行及改进极为重要。美国黑人有怨气和不满，却还算是幸运的一群。该照应本文的题目了，同时也为了防止BLM 的遭人误解和曲解，不妨将Black Lives Matter 译为黑人生命关注，虽文采稍逊，但从字面意思和运动实情大概也还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