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增钰之死，《胡锦涛和姜堰》节选(十四)

 

                           一

1974年6月，胡增钰经过“一打三反”学习班三年半的折磨出来后，安排到姜堰东大街门市部，和徽州同乡洪惟松一起住在门市部山架后面一个兼做仓库的30平方米的房间里，吃饭在马路斜对面的县委二食堂。当时门市部有8个职工，陈恒立、戚帧英(女)先后任过负责人。从“一打三反”学习班出来后的胡增钰身上的病愈发加重，脸上发黄浮肿,一个人生活，没有人照料,头发全白了。他在店里上班时经常咯血呕吐，有一次晕倒在地上，被人送到了医院。直到1976年防震时，他才和插队招工上来在第一建筑工程公司（现江苏中程建筑有限公司）做工人的大女儿胡锦蓉一家团聚，一段时间住在公司的防震棚里。老人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待身体稍好后，就去兰州看儿子胡锦涛。

1976年9月，18岁的高方荣进店做小临工，第二年年10月,他要插队到兴泰镇三里泽村（原兴泰公社三里泽大队）。在这期间，店里的职工刘炳怀（刘二麻子）也要调到中大街门市部工作。胡增钰和店里的职工感情很好，他和大家一商量，决定为高方荣、刘炳怀饯行。饯行的地方就安排在门市部。因为那时候大家的工资才30多元，上不起也舍不得上饭店，就买菜自己办。胡增钰带病主动作厨师，和申桂才一起上街采购菜。胡增钰心灵手巧会办菜，比如鸡子能办出几个菜来，鸡杂（鸡心、鸡肝、鸡肠、鸡血）也算一个菜炒着喝酒。那天，胡增钰腰系围裙作厨师，用自己烧饭的火油炉，忙了满满的一桌菜。晚上，大家相聚在一起，吃得很开心。饭后，胡增钰送给高方荣一个笔记本，勉励他下乡插队也要好好学习。

女职工吴坤华的外曾祖1870年所开的吴裕和中药店,曾经在姜堰红极一时，在姜曲海一带享有盛名。药店的地址就在胡震泰茶庄的东隔壁。吴坤华的父亲和胡增钰十分友好。吴坤华参加工作以后，一直和胡增钰一起在东大街门市部，是和胡增钰共事最长的职工。夏天的晚上，胡增钰常常到住在香店巷的吴坤华家，和她当中学教师的爱人谈论国家大事。因此，吴坤华对胡增钰去世前几年的情况很了解。

胡增钰和洪惟松两人用木板搁的对面铺，门市部的房子有上百年的历史，砖墙里面常常有蛇游出来，他两一点儿也不怕。洪惟松还常常学着蛇在夜里叫的声音：“谷谷，谷谷……”,吓得店里的小青年不敢一个人到阁楼上拿货。一天，他上阁楼拿货时，发现茶叶篓子旁的六仙桌上盘着一条3米长的花蛇。他和胡增钰将那条蛇捉住，开了膛剥了皮，立即将蛇胆拿起来放在嘴里噎了下去，他说，蛇胆是明目的。他们将蛇肉洗得干干净净，盘在胡增钰打粥的那个绿茶缸里,然后放在胡增钰的火油炉上煨汤。那只火油炉是铜的，下面有三只脚，还可以用气筒向里面打气。蛇肉煨熟后，满店堂里飘着一阵阵腥味儿。胡增钰还夹了一块蛇肉给张桂英尝尝。洪惟松1976年退休回老家徽州三阳坑后，一直到胡增钰去世前近两年时间都是胡增钰一个人宿店值夜班。胡增钰去世后，店里要两个人为一组，才敢宿店值班。有一天，两个男职工夜里将钻进墙缝里的蛇硬是拉断，拖了半截出来，盘在店里的木板上，吓唬早晨上班的女职工。女职工们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胡增钰在世时的许多好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