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拯救我们：政府资助加拿大报业是一个全面失败的政策” （上）

（大中网/096.ca讯） 加拿大环球邮报专栏作家Andrew Coyne日前发表一篇评论说，五年前，临时性、一次性的联邦报业救助计划本应使新闻业走上疫情后的复苏之路；一年前，《网络新闻法》本应促使脸书（Facebook）和谷歌（Google）确保报业的长期生存。结果如何？

没有看到水花。行业收入继续大幅下滑。现在每年大约有20 亿元的收入，但还在下降，还不到十年前的一半。付费报纸也同样处于自由落体状态。早在2008年，全国10大报纸的日付费（印刷）发行量平均超过20万份。到 2015 年，已降至12万多一点。如今惨不忍睹。

最新的数字很难获得，但阿省卡尔加里的《先驱报》（Herald）的经历或许可以说明问题。一位《先驱报》前记者向报业游说团体（News Media Canada）透露，2008年该报的发行量（付费）约为 12 万份，2015 年为6万份，最近已降至不足2万份。线上订阅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这一下降；但该行业如此吝于公布这些数字，说明情况并不乐观。

因此，报业救助计划对扭转发行商的长期衰退毫无帮助。该计划所做的只是增加了报业对政府的依赖。按照最初的设想，加拿大新闻业雇员税收抵免（CJLTC）计划让每名符合条件的新闻编辑人员每个纳税年度最多获得年薪的25%的税收抵免，抵免额度为13,750元。后来，这一比例提高到了 35%，抵免额度可达 25,500元。

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补贴。再加上谷歌承诺每年支付 1 亿元，以免除《在线新闻法案》中设置的链接税，一些新闻机构的记者可能有多达一半的工资直接或间接由政府支付。

事实上，谷歌的这笔钱的分配并不受各大报社的控制。有意思的是，谷歌同意通过加拿大新闻业联合会（CJC）来分配这笔现金，该联合会是一个由独立发行商和广播公司组成的团体。

与此同时，脸书则采取了不同的方式。该平台被指控一直在 "窃取" 加拿大新闻内容。脸书不愿意支付链接税，就把新闻网页链接都禁了。从脸书链接看新闻的数百万读者消失了。政府认为脸书夸张了数字。但事实并非如此。

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全面的政策失败了。至少，这类干预措施应该源于某种市场失灵。但报业的问题并非市场失灵。只要读者愿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继续付费订阅报纸，就像没有什么能阻止广告商在印刷版或在线版版面打广告一样，只要这样做能带来客源，就对他们有商业意义。

新闻业所遭遇的，正是我们之前的许多行业所遭遇的：竞争。由于互联网的出现，以前只能从当地报纸以及一些电台和电视台获得的新闻和信息，现在可以从任何其他渠道摄取到了。更具破坏性的是，广告商发现谷歌、脸书和其他社交媒体网站可以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方式来接触潜在客户。

对此，新闻业的反应是......坐以待毙。然后，新闻业先是把新闻内容发在网上，认为这是建立读者群和销售广告的关键。失败后，新闻业又在网页上做手脚，使网页内容显示一半或完全不显示，令读者几乎无法阅读。失败后，新闻业又向政府抱怨。

当然，加国各行各业向政府伸手的历史由来已久。但直到最近，报业还非常独善其身。当肯特委员会（Kent Commission）在其 1981 年的报告中建议对加拿大报业进行补贴，以鼓励报业在新闻采集方面投入更多资金时，全国的报纸发行商一致表示反对，理由是这将损害他们的独立性，不管是真正的还是想象中的独立性。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当时，每个人都明白，报业不能接受他们所报道的政府的施舍，那岂不是”被包养”，谈独立性就是笑话，当然读者的信任度也会降低。但是，报业当时是有利可图的。当利润消失时，发行商的自尊显然也消失了。

问题并不在于新闻编辑部因为某个政党愿意支付了一半的薪水，就会认同某个政党。但新闻编辑部有暗度陈仓的嫌疑，总是让人不放心。令人担忧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改变整个行业与政府的关系。

众所周知，全世界的公共传媒机构都倾向于左翼，这不是巧合，大多数记者天生就带有改革派的偏见。在你的工作生涯中，如果拿了政府补贴，你不仅会倾向于相信政府看重本行业的重要性，而且很可能会更加同情其他行业要求获得类似待遇的诉求。

但是，如今这种现象主要局限于联邦机构（国营）加拿大广播公司（CBC）。未来，整个新闻行业都将抱有同样的心态：”被包养” 确实很舒服。也许有些媒体因为独立性仍然不愿意接受补贴。但与接受补贴的媒体相比，前者将处于竞争劣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