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双性恋,应该谁说了算?
(大中网/096.ca讯)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日前发表Natalie Schriefer的评论文章,她是艺术硕士,学术研究编辑。她的文学作品经常关注流行文化、双性恋和成长。以下是她的自述。
在 2024年的奈飞(Netflix)"Have It All "节目中,脱口秀喜剧演员汤姆林森(Taylor Tomlinson)带给观众一段关于她自己出柜成为双性恋者的经历。她谈到告诉朋友自己是双性恋时说:"直接说自己是双性恋是件很可怕的事,因为总会有人说,'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虽然这个笑话引起了大家的笑声,但汤姆林森后来补充说:"每个人在这件事上都用怀疑的眼光看你"。
在一个讨论约会软件和焦虑的节目中,汤姆林森的表演只是一个小插曲,但重要的是:她谈到了自己的双性恋经历,这种身份长时间会被忽视。
这通常是由于一种叫做"否认双性恋"(bi erasure)的东西造成的。LGBTQ+ 倡导组织 "人权运动"(HRC)将这种现象描述为双性恋者在异性恋和同性恋社区中都面临的排斥,因为他们被假定为"异性恋或同性恋是基于他们目前约会对象的性别"。
2020年7月,美国西北大学的性研究者贝利(J.Michael Bailey)和12名同事在 《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发表了一篇综述,他们分析了8篇与双性恋相关的研究论文,包括2005年贝利自己的研究。新的分析结果指出,自称双性恋的人士确实对男性和女性情色材料都表现出了生理反应。该综述认为这些数据“为双性恋的存在提供了有力证据”。
虽然汤姆林森并没有提到这些术语,但她所谈到的压力,其一是必须证明自己被女性所吸引,其二是她与男性约会时并不需要证明这一点,这就是双性恋人士常有的经历。这可能会让原本快乐的活动变味,比如六月的"同性恋(骄傲)月"或九月的"双性恋日"。别人的质疑让人们怀疑自己是否是 "真正的"双性恋。
为了量化这个问题,我独处且内心挣扎了好几年。从 2014年的校园活动到 2019年的参与游行,我第一次以同性恋的身份参加了骄傲游行活动。我一直在积极回避自己的双性恋身份:我在身上涂抹了一些彩虹,并称自己是一名女同。
在那段的日子里,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同性恋。私下里,我可以承认事实:我被女性吸引,同时我也喜欢男人。在公开场合,我害怕的正是汤姆林森所说的:如果我出柜,我就必须证明我的性取向。我必须是一定数量的同性恋暗恋对象,或者和一定数量的人上过床。至于这个数字是多少,我无法确定,所以我一直没有出柜,这让我感觉更舒适。
当我终于在 2021年通过作品透露我要出柜时,我的感觉并没有好转。相反,我感觉很不舒适,恶心的感觉持续了好几个月。我持续怀疑自己,以至于我几乎无法参加骄傲游行活动。当我们穿过人群时,我把自己藏在朋友身后。康涅狄格男同合唱团在舞台上唱歌时,我盯着草地发呆。我甚至不敢与摊贩对视。我一直在等待有人拆穿我:"这个人就是个冒牌货。"
当时,我不知道这种无力的感觉在双性恋者中有多普遍。我生活中没有双性恋的志同道合者,我难以找到人倾诉。
那时,我没有汤姆林森的节目来帮助我看清"否认双性恋"的真相。哪怕是短短几分钟的表现形式,也能帮助人们看到,试图按要求"证明"自己的性取向是多么荒谬。在我第一次暗恋同性恋近 10 年后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性研究先驱金赛(Alfred Kinsey)在1948年写道:“人类中并不仅仅存在异性恋和同性恋两种人群,就好像这个世界并非只有绵羊和山羊一样。”
然而,有的研究者对双性恋是否真的对男性和女性情色材料都会产生生理唤起抱有疑虑。他们认为,自称双性恋的人士实际上是同性恋,由于双性恋听起来和异性恋更接近,听起来更容易被社会接受,所以他们才自称为双性恋。
美国双性恋研究所(AIB)是一个促进美国双性恋研究和教育的非营利组织,其对双性恋的定义是可以包括吸引力或行为。这个 "或 "字很重要。这是我在早期的同性恋活动中缺少的部分,当时我忙于量化自己的行为,并认为自己不够"双性恋"。事实是,没有数量差别。无论一个双性恋男性吻过 10个男性还是 0个,他都是双性恋。同样,与男性约会的双性恋女性也不是选择了异性恋,而是选择了伴侣,也是双性恋。
在这两种情况下,双性恋者都不需要 "证明"自己是双性恋。让人们自我认同。不要质疑他们或试图解释他们的标签。他们比任何外人都更了解自己的性取向,无论他们外表看起来是异性恋、女同性恋还是男同性恋等等。
今年 3 月,民调咨询公司盖洛普(Gallup)发布了 2023年 LGBTQ+ 性别自我认同数据,汤姆林森的节目在此背景下显得尤为感人。在对大约 12,000名美国成年人进行调查后,盖洛普发现,双性恋成年人在 LGBTQ+人口中所占比例最多:占美国成年人的 4.4%,占 LGBTQ+ 成年人的 57.3%。此外,在Z 世代、千禧一代和 X 世代这三个年龄段的 LGBTQ+ 成年人中,双性恋占比也是最多。
这些数字比往年有所增加,包括2022年数据。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公开表明自己是双性恋,有理由认为更多的人也会遭遇同样的双性恋恐惧症,除非人们对此做些什么。
改变可以从小事做起:否认双性恋是以假设为前提的,而围绕双性恋存在着很多刻板印象;双性恋者不需要选择立场;他们并不是在经历一个阶段;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双性恋者,并没有最低限度的同性经历。
明白了这一点,我觉得自己更自在了。我可以在公开场合将我的性取向添加到我的写作中,也可以在家里的办公空间挂上一面微型双性恋旗帜。双性恋的崛起让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隐形,不仅仅是在六月骄傲游行期间,而是在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