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政府对申请工资补贴（CEWS）还能分红的公司坐视不理
As CEWS flowed in, dividends flowed out
来源: 大中报 梁楚怡
（大中报/096.ca讯） 加拿大金融邮报日前发表了一篇由Victor Ferreira和 Kevin Carmichael 联合撰写的文章，他们注意到至少有68家加拿大上市公司在接受政府以“加拿大紧急工资补贴”（CEWS）形式的援助的同时，有能力继续向股东派发数十亿元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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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邮报》的分析发现，这68家公司至少获得了$10.3亿元的CEWS，这是联邦政府4月份推出的一项补贴，目的是帮助收入大幅下降的公司支付工资成本，避免裁员。可是，在过去两个季度接受政府援助的同时，这些公司还支付了超过$50亿元的分红。
在这68家公司中，有11家公司在收到CEWS的季度内推出了分红或提高了现有的分红。《金融邮报》还发现，在同一时间段内，有17家公司或推出股票回购计划，或自己主动回购数百万元的股票。一些公司诸如Leon's Furniture Ltd.、Titanium Transportation Group Inc.、Secure Energy Services Inc.和Yellow Pages Ltd. 则同时完成了这两项。
这些公司向《金融邮报》表示，他们在CEWS中收到的补贴和支付的红利之间没有关联，后者的资金完全来自于经营或债务。不过，管理专家不同意这种观点，他们表示《金融邮报》的分析引起了人们对加国一些大公司决策过程的担忧，也引起了人们对政府无法以确保资金惠及预期目标方式的担忧。
约克大学教授和公司管理顾问Richard Leblanc 让人们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纳税人间接地补贴了大公司股东”。他认为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说：“即使政府没有掉以轻心，表面上他们就这么做了，这些值得注意的公司也应该以身作则。我对加拿大公司的期望更高。”
政府尚未披露CEWS的完整名单，因此《金融邮报》通过在彭博社的数据库中搜索“CEWS”或“Canada Emergency Wage Subsidy”的资料来完善收益公司的名单。搜索结果超过350家公司，但名单并不详尽，因为那些没有确认补贴的公司不会被搜索到。《金融邮报》阅读了所有搜索到的信息，剔除了那些领取了CEWS但没有分红或已经暂停分红的公司、跨国公司以及那些仅仅提到补贴但尚未领取补贴的公司的名字。到最后，只剩下68家公司。
获得CEWS和支付分红的公司名单范围很广。不仅有市值在1亿元以下的公司，如Titanium Transportation，还包括一些加拿大商界最知名的公司，如BCE Inc.（贝尔）、Telus Corp.（研科传动）、Canadian Natural Resources Ltd.（石油天然气公司）、Constellation Software Inc.和Suncor Energy Inc.（森科能源）。
截至11月22日前，政府数据显示这些公司是申请紧急补贴的355,990名申请人中的一部分。在8个申请期内，政府已经向私营公司和上市公司支付了$503.5亿元。（发行《金融邮报》的Postmedia Network Canada Corp. 也是其中之一。）
政府表示，95%以上的申请，需求补助在$10万元以下。不到1%的申请者获得了$500万元以上的补助。
相比之下，《金融邮报》名单上有一半的名字收到了$500万元或更多补助。在《金融邮报》能够确定其总额的那些公司中，Imperial Oil Ltd. （帝国石油）是在CEWS中获得最多补助的受益人，这一数字飙升到$1.2亿元。
一些公司在CEWS中收到的数百万元足以完全抵消支付分红，而且还有一些剩余。例如，Finning International Inc.收到了$9500万元的CEWS，并在两个季度内支付了$6800万元的分红。Aecon Group Inc.收到了$9160万元，在同一时间段内支付了$1900万元分红。
对于Leon's 家具店来说，它收到的CEWS的资助使该公司的净收入膨胀到历史最高水平，如果你注意到大多数零售商在疫情的早期几个月的封锁期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之后，Leon's超乎寻常的净收入看起来极不正常。
这家家具零售商在第二季度获得了$3180万元补助中的$2980万元，并支付了$960万元的分红。Leon's在第三季度又收到了之前申请的CEWS 剩下的$200万元补助，并继续向其股东分红了$1200万元。在这两个季度中，Leon's 还花费了$3620万元用于回购股票。
Leon's 最初将7月派发的分红从0.16元下调至0.12元，但在10月派发时及时将分红提高至0.14元。一个月后，Leon's 宣布将自疫情以来第二次上调分红，股东将在1月份获得每股0.16元的分红。
未来，Leon's还宣布了一项特别分红，这可能会导致1月份有额外的$2370万元用于分红。
Leon’s的发言人Audrey Hyams Romoff 强调，该公司没有使用CEWS工资补贴来支付季度分红、特别分红或回购股票。
至于加拿大一些其他较大的分红公司如BCE（贝尔）、Canadian Natural Resources、Suncor（森科能源）和Telus（研科传动），他们从CEWS获得的资助和支付的分红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因为他们和其他9家公司都没有披露从联邦政府拿到多少工资补贴。
《金融邮报》联系了所有14家没有披露其CEWS资助数额的公司，只有BCE、Peyto 勘探开发公司和Suncor作出了答复。Suncor没有说明为什么不披露其数字，而BCE和Peyto则指出了会计中的重要性原则(Materiality)。（重要性原则是指在会计核算过程中对交易或事项应区别其重要性程度，采用不同的核算方式，而对某些不重要的会计事项可以采取灵活的方法进行处理。）
《金融邮报》联系了所有14家没有披露其CEWS资助数额的公司，只有BCE、Peyto 勘探开发公司和Suncor作出了答复。Suncor没有说明为什么不披露其数字，而BCE和Peyto则指出了会计中的重要性原则(Materiality)。（重要性原则是指在会计核算过程中对交易或事项应区别其重要性程度，采用不同的核算方式，而对某些不重要的会计事项可以采取灵活的方法进行处理。）
约克大学Schulich商学院会计学教授Amin Mawani 表示，这种反应的问题在于，重要性原则往往与公司的收入有关。本质上，重要性原则决定了从财务报表中加入或排除一个数字是否会影响投资者和利益相关者。他认为，如果在《金融邮报》的名单上排名第七的公司的收入为$50亿元，那么的CEWS补贴$5000万元，可能会被认为是无关重要性原则。
除了重要性原则之外，多家公司认为他们收到的补贴和支付的分红之间没有关系。当被问及为何物流公司 Mullen Group Ltd. 在收到CEWS补贴的同时还继续支付分红时，该公司秘书Joanna Scott写了一份长达3页的答复，详细说明了公司如何为支付分红和价值$2350万元的股票回购提供资金。
Scott 表示，在2020年初（即疫情尚未发生之时），该物流公司手头有$7900万元的现金，并指定其中一部分现金用于支付分红和股票回购。在回购方面，Scott 说：“管理层和董事会决定，在市场下跌时，回购股票是收益的最佳选择。”
她称，CEWS的款项在Mullen公司做到专款专用，该公司在第三季度获得了$1030万元的补贴，并支付了近$900万元的红利，用于让被裁员的员工回来工作，提供额外的病假和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Scott 强调该公司通过分红、NCIB和CEWS所采取的上述行动是为了维护Mullen集团以及其的业务部门的整体生存能力，这些业务部门总共雇佣了6000多名加拿大人。她说：“如果我们不采取这些措施，Mullen集团以及我们的业务部门有可能不会存在，也无法度过这场疫情。”
Mullen和其他几家公司也指出了其分红的重要性，以及从投资角度来看，维持分红的重要性。
除了Constellation Software公司之外，《金融邮报》榜单上的名字很少是成长股。就像加拿大的大银行一样，投资者之所以被这些名字所吸引，是因为他们知道它们会持续产生收益。
Newhaven Asset Management Inc.总裁Ryan Bushell依靠为客户投资股票赚取佣金，一只股票能否分红是一大指标。他说，一些投资者不看好削减或暂停派发分红的股票。他们就会放弃该股票，永远不会回头。
Bushell表示，减持或暂停分红几乎总是与股票的深度抛售也是一致的。他说，有整个指数是建立在公司从不削减分红的时间长度上的，因此削减或停止分红可能会导致机构资金的大量损失，使普通股东有可能受到双重打击。
《金融邮报》的榜单上还有Altagas Ltd.和Pembina Pipeline Corp. 等几个公司，同时拥有这些公司的Bushell对这些公司做出的决定表示理解。
他表示他是那种希望看到公司经历困难时期，做出艰难抉择，并把分红放在首位的投资者之一。他说：“我更希望看到公司降薪和降低成本。”
TFI International Inc.首席财务官David Saperstein在接受采访时对Bushell的想法表示赞同，并指出“无论环境如何”，都要坚持分红的重要性。
如果查看这家公司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其自上市以来，每年都会支付分红。Saperstein说，他的公司收到$2490万元的CEWS，并支付了$4540万元的分红。他说：“我们从来没有减少过一次，也没有暂停过。”
但《金融邮报》发现，还有29家公司至少获得了$5.19亿元的CEWS，并走了另一条路。如CAE Inc.、Cenovus Energy Inc.和Chorus Aviation Inc.等公司在受益于CEWS的同时，暂停发放红利。
根据约克大学Leblanc教授的说法，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忧。他说：“你可以在一场疫情中暂停分红，现在混乱的环境类似于一场世界大战。”但如果政府预见到这种结果，并在适当限制的情况下推出补贴，就没有必要有这种争论。
Leblanc认为，对接受CEWS公司的限制至少应包括暂停支付红利、停止回购和要求公司履行与工人的现有合同。他说，政府还应该规定，接受CEWS的公司必须充分披露CEWS的情况，以便他们都不能以会计重要性原则为由拒绝。
Leblanc 说：“这些都是不需要动脑筋的。”他认为这是政府“急于出钱”扭转经济颓势导致这些限制被遗忘。
他表示，这不是第一次因为缺乏限制而导致加拿大公司如何使用政府资金而产生质疑。渥太华曾在2017年向庞巴迪公司（Bombardier Inc.）注资$3.74亿元，但一个月后却发现公司高管获得了$3260万美元的奖金。
当被问及为何分红公司仍可领取CEWS时，财政部发言人表示，政府的“首要任务是支持加拿大家庭和工人”，同时还补充说，“工资补贴只能用于员工工资”。
蒙特利尔的麦吉尔大学Desautels管理学院会计学助理教授Preetika Joshi 称，其他一些国家在分配补贴时更加谨慎。
她举例说，西班牙推出了一个类似于CEWS的项目，但如果公司支付分红，则强制偿还他们发放的补贴。荷兰则禁止接受类似补贴的公司拿出资金用于支付分红、股票回购和高管奖金。
Joshi 说：“加拿大政府似乎没有建立一个机制去研究一家公司全年的表现。这几乎是在暗示这并不重要。”
除了这些建议的限制外，加拿大独立企业联合会（CFIB）主席Dan Kelly表示，政府在推出CEWS时犯了 “两个巨大的错误”：首先，该计划的设立和第一次付款都是在一些小公司已经被迫裁员之后进行的；另一个错误是，该计划“采取了一刀切”的方式，申请的门槛是公司收入下降30%。
Kelly 说：“这意味着一些亏损30%至40%的薪酬密集型企业获得了75%的补贴，这可能对他们造成了过度补偿。”他补充说，从上市公司中看到的一些申请CEWS的行为并没有发生在小公司身上。
他很难相信现在会有很多小公司从工资补贴中获得了丰厚的资金，挥霍从政府手中拿到的意外之财。
2020年11月，政府宣布将CEWS计划延长至2021年6月，现在预计该计划的成本将上升到$685亿元。在延长期限内，政府重新修订了补贴和补足率的计算方式，并使其对被迫离职员工的工资支付与就业保险（EI）福利更接近。
让人不解的是，修订过的补贴条款依然没有提到对分红或股份回购实施任何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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