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从卑诗省某公寓房管会被控"国语当道"谈起

卑诗省是加拿大投资移民最多的省份，该省的温哥华和列治文等城镇的高级公寓区， 更是富裕华裔高度集中之地。据称有些地区华裔人口的比例几近总人口的一半，当地的主流社会人口差不多变成了“少数族裔”。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现象， 只是有很多来自中国大陆的华裔移民， 会在生活习俗语言沟通方面， 与主流社会发生某些冲突。据最近报道的一则消息称，在列治文市华裔住户占多数的某公寓房管会，以多数服从少数的原则，开会通过了在住户会议中以中国国语为通讯工具，并表明少数白人住户必须自己安排英语翻译的决议，引起了轩然大波。白人住户把案件告到人权委员会，指责华裔的歧视行为。

导致事件的原因，据称是为了阻止房管会挪用公款所导致的管理费暴涨，占多数的华裔业主于是集中投票， 阻止了浪费和侵吞公款的现象，终于令公共管理费大幅下降到每月200元的合理水准。加拿大公寓大厦管理公司， 用超收的大厦管理费中饱私囊的现象人所皆知。所以只有大厦的户主联合起来， 以投票的方式抓过大权， 阻止这些没有天良的物业管理公司的胡作非为， 才是降低管理费的最根本办法。上述的事件， 大概就是这个华裔占多数的房管理处所发生的类似事件。不过，由于这些华裔缺乏英语知识，又不懂得上加拿大的法定语言是英语（和法语），谁也不能够在社会团体组织里，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以英（法）语以外的任何语言作为合法通讯工具。就是在像房管处那样的社区组织，也不能够把其他语言（国语）驾临英（法）语之上。因为这是一种违反加拿大人权宪章的歧视行为，其罪名可大可小，非同等闲。这批华裔大概是法律文盲， 他们对加拿大的语言法规，显然是完全无知， 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令所有的华裔感到羞愧和脸红的行为。这个事件目前正在当地的人权委员会审核和调查之中，相信那批华裔事后一定会后悔他们的无知所导致的法律麻烦。平心而论， 这批来自中国大陆的富裕华裔，一方面缺乏加拿大的法律和人权常识， 另一方面可能还持有某种程度的财富优越感或甚至于语言优越感。认为在有华裔占多数的社区组织和团体，华裔经营的商业机构，或公寓大厦管理单位，通讯语言也可以用少数服从多数的观念和成规操作行事。特别是一些服务性行业之中，认为华裔顾客也应该理所当然地使用华裔（国语，粤语）而非英语进行沟通，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不幸事件。这不禁令人想起一件笔者所亲历的，牵涉到英语和华裔沟通过程中非常不愉快， 甚至于有闹上法庭可能的不幸事件。

大概在一两年前的某一天， 笔者与几个家人到一家在中国很出名、在海外刚开张，资本来自中国大陆的自助餐馆用餐（姑隐其名，原因会在下面阐明）。我喜欢去这家餐馆的原因之一是， 餐馆的经理非常有职业性， 她不但对顾客笑脸相应招呼周到， 而且中英文都极其标准流利。这对像笔者那样， 在加拿大度过了大半生的华裔而言， 感到特别方便和舒坦。可是我的那种喜欢和习惯在与华裔谈话中偶尔中英并用的习惯， 却与那家自助餐馆的一位服务员发生了激烈冲突。事出笔者发现由那位服务员端上来的一盘冻羊肉片，上面有好几处非常明显的大黑点。因此向他提出了询问。也许他当时心情不好，或因其他原因之故， 态度极其僵硬，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令人气愤。于是我很不愉快地用英语重复了一次自己对这盘羊肉的不满，并要求更换。谁不知他却反而脸色铁青地用国语责问我，“你是中国人，为什么不说中国话” ? 我想，不管我说的是国语英语乃至广东话或其他语言，服务员都不会不明白我所投诉的，是冻羊肉上的多处黑点，若马上更换，并赔上道歉，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是他居然用这种态度相对，不但令人感到气愤，更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我们与那位服务员的争吵也就此开始。我用国语问他，你们的餐馆是否只欢迎说国语的顾客？但是他什么都不回答， 只是责备我 ”明明是中国人，也会说中国话， 为什么要用英语抱怨”。这就令人更加气愤。特别是我的那位年轻火盛的亲戚，几乎要走上去揍那个家伙，但被我阻止了。这当然引起了那位经理的注意，她即刻过来， 问清了事故原因后， 急忙向我们作出万分诚意的道歉并马上下令更换羊肉。可是那位服务员却仍然脸色铁青， 态度强硬，一走了之。我说我们一定要他亲自过来认错赔礼道歉， 要不然我们就会罢休……这个没有出息的家伙，这才灰溜溜地过来，与他的经理一起，开始像捣蒜那样不断向我们鞠躬赔礼请求原谅。可以想象， 要是我们把这件事闹大，在中英文媒体传开， 真还不知道那家餐馆的声誉和生意会面临怎样的麻烦。事实上我的为那亲戚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并开始拨打手机报警，但还是被我阻止。此时那位经理和服务员还是在继续鞠躬道歉要求原谅，而且表示不收我们任何餐饮费用。不过我们还是坚持付了帐单离开， 并忠告那位经理，那位服务员一定是刚刚从大陆来加的无知青年。他应该好好地接受此次教训， 要不然对他们的餐馆经营乃至其个人前途都绝无好处。他们一直低头鞠躬送我们离开餐馆。现在想起来， 自己虽然对这件事感到无比气愤， 但是人生短促，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只要不是太过严重，而且又得到对方的诚恳道歉，则应该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所谓世上无完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何尝不是过安宁生活的哲学。这也就是我仍然不愿把那家餐馆的大名公诸于世的原因。而顺便提起此事的目的，也只希望某些移民加拿大的华裔，能够从上面两个事件中得到某种教训或借鉴， 避免蒙昧无知地把头埋在某些落后的华裔习俗沙漠中，就达到目的了。

现在忽然感到， 经常以中英双语刊载的，既有水准又具创新意义， 更对华裔和主流社会有积极沟通桥梁作用的大中报，是否也会遇到像那位餐馆服务员一样的读者而遭到麻烦？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可笑的担忧， 但事实上笔者做梦都不会想到， 会在自助餐馆遇到这样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