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谈美加两国的民族政策与种族歧视状况

美加两国都是以移民立国的，但是两国之间所牵涉到的种族歧视事件及其性质，却有所不同。其主要的原因除了是少数族裔的组成不同以外，更因为两国所实施的族裔政策有异。美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族裔是占总人口13%的黑人族裔，其次是西班牙裔，和亚洲族裔。加拿大的少数族裔的组成，除了没有那么多的黑人和西班牙裔以外，其他的都与美国的相差不大。但是加拿大实施的是“多元文化”或“多元族裔”政策， 而美国实施的则是截然相反的“种族熔炉”政策。因此，两国有色族裔社区发生的，因不同文化习俗所导致的种族矛盾或种族歧视事件也有所不同。在美国， 种族歧视事件主要是歧视黑人，至于其他族裔的种族歧视投诉则比加拿大的要少得多。

 

其实，美国黑人不应该被归纳为“少数族裔”。从人口上和族裔差别上讲， 黑人只占总美国人口的13%左右，但是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应该属于美国“主流社会”阶层， 他们是最早与欧洲白人一起来到美洲的“殖民族裔”。因此，他们与主流社会白人之间的种族矛盾，与本文所要探讨的种族歧视不完全相同。暂时不在本文所要探讨的种族歧视范围。

 

如上所述， 由于美加两国所实施的完全不同的族裔政策， 两国之间的族裔纠纷，族裔矛盾或种族歧视事件的频率和性质也有所不同。在加拿大，少数族裔经常提出“种族歧视”的 控告或投诉，所牵涉到的话题经常是有关少数族裔在生活习俗上， 衣着打扮上，宗教信仰上，乃至于语言隔阂上所发生的冲突事件。很多主流社会的企业团体乃至三级政府部门， 都有遭到像维护人权组织机构的  “人权委员会“ 那样的民权机构的指控。有的案件更会闹到联邦政府的最高法庭上作裁决。但是以笔者的长期观察，发生在美国的类似种族歧视投诉个案却并不像在加拿大那样的普遍和严重。这并非表示美国主流社会白人特别宽待少数族裔，而是美国的 “人种熔炉” 族裔政策所致。

 

美国的族裔政策，要求所有族裔的移民，全部融入主流社会的文化习俗和唯一的国语中去。所以， 在美国，所有的移民， 不管来自世界上哪一个国家， 哪一个地区，他们所持有的不同语言， 族裔习俗，生活习惯，文化差异， 都得全部“融入美国主流社会的这个“大熔炉”之中。因此，不管是来自欧洲，亚洲， 非洲， 或南美洲的任何国家的任何族裔， 一旦移民美国， 则不分肤色，语言，习俗， 都必须毫无选择地融入到“美国人” 的“大熔炉”里去。因此， 在美国也就不可能发生像在加拿大那样的，某些族裔坚持要保持自己的一切民族习俗，包括远远脱离现代文明，乃至落后愚昧，抵触当地文化传统乃至法律法规的生活习俗。更勿论加拿大更有两种“国语”。它们还受到加拿大的宪法保护。连联邦政府的最高法庭也为其撑腰。因此， 政府每年花在维护少数族裔在这方面的权益上的人力财力就相当沉重，也因此而经常产生族裔之间的不愉快事件。乃至于导致社会人群和社会在感情上和“国情”上的撕裂。很多受委屈的主流社会乃至其他族裔， 都感到内心的纠葛， 或呈现出对官方偏袒某些族裔的不合理不文明举止的态度的不平和不安。

 

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例子是， 尽管加拿大有70-80%的民众， 连同以前的历届联邦政府在内，都主张在穆斯林移民入籍宣誓之之际，应暂时脱下几乎遮盖全部脸面的脸罩。但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是， 加拿大的最高法庭，却判70-80%的民意和我们的联邦政府“违反人权”。居然准许所有的穆斯林移民，可以在入籍宣誓时也不必脱下这种面罩。那只是众多例子中的一个而已。

 

站在人情常理或社会公正的立场上讲。 对一个决心离开自己的家乡，而皈依到另一个国家长期立足定居的移民而言，自己也愿意和应该付出的最起码努力， 是对向自己提供无数生活方便和各种福利和发展机会，乃至世世代代将永久生活下去的客居地，像自己的家乡那样，一份归属感和奉献精神。人们会很自然地把那个国家，当成像自己的家乡那样，表现出一种衷心感谢的精神和意愿，并不但要尊重当地的法律法规，更要与主流社会的民众通力合作， 积极融入到这个全新的大家庭里去的心愿。并因此会产生一种“改变”自己，乃至有限度地“迁就” 当地风俗习惯的很自然的“通融”之情。这也应该是新移民或任何有血有肉的人类，在到达加拿大之初所能够和意愿做到的， 对这个”新家庭”的最起码贡献心愿和感激之情。我想， 只要是自愿来到这个国家的移民，谁都愿意在这个大家庭中，作一个奉公守法，尽量适应和迎合这个国家的法律法规，并尊重多数人所恪守和尊敬的人情常理的社会成员。但是，居然有人抱有与此完全相反乃至对抗的， “反宾为主”的傲慢态度。以坚决拒绝在入籍宣誓时暂时脱下面罩， 还不惜把联邦政府告上最高法庭的移民心态为例，如果连那样的“举手之劳”的合作也不愿付出， 那么个族裔在今后又如何能够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所有其他族裔， 乃至主流社会的民众和睦相处， 共同生活？加拿大怎么能够变成一个“民族大家庭”？具有这种“自尊自大”，甚至于对向他们提供一个全新生活所需的寄主国及其民众， 也不放在眼里的族裔，如何能够令这个国家成为一个和谐共处的“多元文化和族裔”的国家？

 

毫无疑问， 产生这种不愉快的种族问题的根源， 应该是我们的过于宽松， 乃至令各民族感情分化，导致只顾自己而不顾国家前途和大局的自私自心理的“多元文化”政策所致。我们应该对此深思熟虑，考虑改进。